一条街上9个流动早餐摊，个个烧的都是冒黑烟的“私煤”。近日，记者走访发现，本市自8月起全面禁止使用高污染烟煤的情况下，大量劣质烟煤流向小区内的流动早餐摊。贩煤三轮深夜进城，一辆车一夜就能卖出2000多斤，处于监管空白点的“黑煤炉”，成了空气质量的重要污染源之一。

      黑煤炉躲进小区无人查
      昨天清晨，记者来到劲松街道垂杨柳菜市场，一个煎饼摊前有三四位顾客在排队，不少顾客发现只要一靠近煤炉，就呛得人涕泪直流。“这种私煤是呛人，不过我都习惯了。”摊主陈女士说。

      街对面的小区门口有个露天早餐摊，两个煤炉烧得正旺，靠近煤炉的桌子上落着一层灰尘。摊主李钢（化名）一边炸油条，一边告诉记者，“烧这种煤便宜，可就是脏，这桌子上一会儿就落好多灰，都来不及擦。”

      摊主们所说的“私煤”，就是本市自今年8月开展“减煤换煤，清洁空气”行动以来，已经禁止使用的劣质烟煤。仅仅在劲松路上，烧私煤的摊点就不只这两个，记者走访了附近的小区、菜市场，发现在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中，竟有9个流动早点摊都使用“黑煤炉”。

      这些使用黑煤炉的流动摊贩是怎样躲过监管的呢？“你只要不把煤炉搬到主干道上，谁会查你！”李钢摆摆手，一副无所谓的口气：“我以前被追得满街跑，自从躲进小区炸油条，就没人查了。”

      “我就图这煤便宜”

       优质无烟煤含硫量低于0.8%，发热量在5700-7800大卡以上。跟劣质烟煤相比，每燃烧一吨优质煤可减少排放烟尘86%、二氧化硫62%、氮氧化物35%，减排效果极其明显。但是，按照市场价格，清洁煤每吨约1300元，劣质烟煤只需七八百元一吨。

       正是经济利益的驱动，使多数流动摊贩选择使用劣质烟煤。

      “蜂窝煤用起来多便宜啊！”卖煎饼的陈女士给记者算了一笔账。一块蜂窝煤只需要1.2元，她一天用8块煤，10元钱就够了。“我也用过煤气炉。把一小罐液化气搁在三轮车上，用的时候就打开阀门，特别方便。”但90元一罐的液化气只够陈女士用三天，算下来，成本比蜂窝煤高了2倍。

       流动摊贩大多是推着三轮车制售食品，没有固定电源。只需在三轮车上放十几块蜂窝煤，就够一整天的用量，成本不过十来块钱。因此，使用煤炉成了流动摊贩的首选。

       在劲松桥东南不远处，就有一家十几年历史的国营煤厂——南磨房煤厂。记者在这里看到，上百吨优质蜂窝煤整整齐齐码放在仓库里，以每块1.45元的价格出售。但比起国营煤厂的优质煤，流动摊贩更喜欢用“私煤”，也就是劣质烟煤。

       “公家的煤贵，还不好用。”李钢所说的“不好用”指的是，优质煤燃烧彻底，烧后容易散，清理起来比较麻烦。而劣质煤可燃率低、灰分高，燃烧后能完整地从炉子里取出来。

       “我这一个小煤炉，也污染不了多少空气。再说了，空气好坏跟我有什么关系？我就图这煤便宜！”李钢说。

       农用车深夜偷偷运煤进京

       劣质烟煤严重污染环境，其交易也悄悄转入地下。

       提起送煤的老板，劲松路上的不少流动商贩都觉得他有些神秘。“他从来不说自己姓啥叫啥，不过只要我打一个电话，他不出两天准来送煤。”陈女士说，蜂窝煤1.2元/块的，送煤的运费不另外收取。

       “他们开着带翻斗的小型农用车送煤，每次都是晚上八九点钟才到。”李钢告诉记者，他每次买100块煤，付钱、卸货20分钟以内就能完成。

       记者拨通了商贩提供的电话号码，对方一听记者要买煤，立刻报上了价格：“有八毛钱一块的蜂窝煤，也有一块二的，一次最少买50块。”当记者提出对质量不太放心时，“煤老板”说：“我干了好几年了，劲松桥附近的煤都是我送的。这么多人都是我的老主顾，你担心啥。”

       这位老板告诉记者，蜂窝煤是京郊煤厂产的，趁着天黑拉进城。“现在查得严，白天可不敢送。”只靠夜里偷偷运煤进京，究竟能卖多少煤呢？面对记者的疑问，老板的语气里带着骄傲：“我一到两天就要送一次煤，一次有2000多斤，合800块儿吧。”

       但当记者以应对检查为由，在电话中让煤厂老板提供营业执照的复印件时，这位老板却说：“我特别忙，哪有空给你搞这个。”